师徒两代传承曹州面塑
“曹州面人”传承人何晓铮继承并发展了师父李俊兴的技艺和风格,又把学艺理念传授给他的徒弟们——
师徒两代传承曹州面塑
何晓铮在中国(济南)首届非遗博览会上
◆1958年,65岁的面塑艺人李俊兴收何晓铮为徒。斗转星移54载,现年73岁的何晓铮继承并发展了师父的技艺和风格。就一项非遗项目而言,两代人传承了100多年实属罕见。
◆何晓铮把传授徒弟技艺当成事业的一部分。他的徒弟来自全国各地,各行各业,目前已达160多人。
文/图 王玮琦
何晓铮是山东省传统技艺大师,非物质文化遗产“曹州面人”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他的面塑题材广泛,微塑、浮雕塑、大型中空塑、水晶封装塑等林林总总,或逼真或夸张,艳丽可人。多年来,他的作品在各级各类展览会上屡获重奖,2006年在天津市举办的全国第三届工艺美术展览会上,他的面塑作品《穆桂英》荣获金奖。在“山东省庆祝第七个文化遗产日”活动中,他被山东省文化厅授予“山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模范传承人”称号。
何晓铮的师父李俊兴是山东曹州府(现荷泽市牡丹区)穆李村人,他的家乡是闻名国内的面塑艺术发源地。李俊兴一生历经坎坷,远在上世纪初(1908年前后),年仅十五六岁的他凭手艺在旧济南府街头以摆摊捏面人维生。19岁那年,谙熟面塑技艺的李俊兴,为生活所迫闯荡江湖,去了沙皇俄国和东南亚诸国,是国人中最先走出国门把我国民间面塑艺术展现给异邦民族的中国人,他传奇的从艺经历是一代面塑民间艺人的典型代表。解放后,功成名就的李俊兴被济南市人民政府文化部门评定为高级工艺美术师,是“济南市工艺美术研究所”四位建所元老之一。
1958年,65岁的李俊兴收何晓铮为徒,那年何19岁,恰与李出国卖艺的年龄相同。斗转星移54载,现年73岁的何晓铮继承并发展了师父的面塑技艺和风格。就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而言,两代人传承了100多年实属罕见,其保护价值尤显珍贵。
高中毕业的何晓铮,作为李俊兴选定的徒弟(成了关门弟子),被招入济南市工艺美术研究所。何晓铮管李俊兴叫大爷,融洽的关系使外人难以看出他们是一对师徒。
由于耳背的原因,平时李俊兴难以听清旁人的轻声细语。令人惊讶的是,有一次,研究所的一位领导来到面塑组,站在何晓铮身后看他捏塑,眼神落到他的手指上,自言自语道:“呵,手够粗的啊!”这时,李俊兴正在室内的一旁拾掇桌子上的东西,对这声音不大的话语,立即作了反应:“捏面人用心不用手!”这句不经意之言,虽然直白浅显却富有哲理,影响了何晓铮的一生,后来他把这学艺理念传授给他的徒弟们。
如今虚怀若谷的何晓铮曾有过在异地他乡流动从艺的不寻常经历。那是上世纪80年代初期,何晓铮所在单位面临发不出工资的尴尬,在单位动员员工停薪留职自谋职业的情况下,何晓铮做出了“学师父,走大师路!”的决定。在整整20年的时间里,他足迹遍布全国各地的著名旅游区、星级宾馆和豪华游艇,凡是国家和各省市自治区每年举办的重大工艺美术展览活动都不乏他的身影,他将自己的手艺绝活表演给中外游客,把布满自己手纹的面塑精品展示给观众。端坐在案前捏塑表演的他,手中不同颜色的面团,飞快地捏塑成形,他的眼、手以至上身的动作配合很有“范儿”,给观众们一种韵律的感受。他的案台上摆满了面塑作品,威风八面的《李逵夺鱼》、睡眼惺忪的《李白醉酒》、烟视媚行的《牡丹仙子》,还有形同真物的各类花供,新颖神奇、惟妙惟肖。在他的展位前,中外观众熙熙攘攘,每每在各类展览会上亮相总会成为焦点。
何晓铮第一次收徒是在1982年。在位于北京市秀水中街的“建国饭店”中表演技艺的何晓铮,每天都同一位青年人邂逅,小伙子名叫张传邢,比何小6岁。他天天在何的摊位前转来转去,问这问那,两人熟悉后张就央求跟何学艺,何答应了张的要求,开了收徒先河。在何晓铮的徒弟中年龄最大的一位是北京人,名叫车俊,她比何大10岁,现年已83岁了。那年,何晓铮在桂林一家宾馆表演面塑,从北京来桂林旅游的车俊就下榻该宾馆。奇怪的是,当看到在宾馆大堂表演捏面人的何晓铮后,车俊就不再随团出游了,而是整天呆在宾馆里饶有兴趣地观赏何晓铮捏面人。在车俊提出要跟何晓铮学捏面人时,他爽快地同意了。
山东面塑的特色之一是捏塑表演。何晓铮鼓励徒弟们多参加各种展示活动。他自己每年都有很多被邀请参加表演和展览活动的机会,每次他都尽可能多带几位徒弟参会,让他们在国家和省地市级展览活动中长见识、练胆量,提高自己的技艺和表演水平。
何晓铮的徒弟来自各行各业,有教师、厨师也有自由职业者,有大学生、留学生,也有国家干部、现役军官。何晓铮把徒弟的大小事情牵挂于心,他说:“传授徒弟技艺是我事业的一部分。”。他不忘师父当年对他说的话:“我不藏奸,你学好了我脸上有光!”到现在为止,何晓铮已收授磕头徒弟60余名,全国各地的徒弟已达160多人。其中,五位被当地轻工业协会评定为工艺美术大师,三位被评定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何晓铮与徒弟的关系十分融洽、亲如家人,他按捺不住心底的自豪说:“到目前,我的徒弟没有一个离我而去的。”